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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生缘(十色)(全本)-32
作者:jkun资源站 2024-10-03 06:50:02   


艺色—15


*我就是充分相信了是某种天意,让我来到了人间,认识了王清堂,让我慢慢地成长为他理想的女人,所以才十分执着地坚持着学画的。

等我1984年18岁终于以优异的专业成绩和文化课成绩,考入王清堂所在的中国美术学院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信念就要实现了,我觉得天意的安排就要显现出他的灵验了,我觉得我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王清堂的《女人的天堂》了。

王清堂平反并被重新聘为美院教授后,学院给他分配了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他就把寄养在他姐姐家的两个双胞胎儿子接到杭州来上学。

双胞胎兄弟一个叫王弓,一个叫王也,分明是在纪念他们的母亲张弛云名字中的“弛”字。他们俩都是1968年生人,都比我小两岁。这两个王清堂和张弛云爱情的结晶,由于母亲的突然去世,家庭的突然变故,使得他们如同孤儿一样寄养在了自己的姑母家。尽管姑母对他们俩像亲生骨肉一样,但他们还是缺少亲生的母爱,还是在童年中,就养成了相依为命的性格。

好在他们的父亲王清堂平反昭雪了,而且回到了大学重新任教,他们俩也才有机会回到了亲生父亲身边,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并且就读了他们十分喜欢的美术学院的附中,也开始了他们研习绘画的生涯。

这兄弟俩是我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后边的故事中会详细涉及的。

我刚来学校的时候,住的是集体宿舍,没几天我就觉得这样不行,这样根本就不能真正地接触或接近王清堂;可是我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住进王清堂的家。

我正发愁呢,学校就出了个事儿——吃过中午饭就有好几十个同学集体头晕、恶心、腹泻,等到了医院一检查,是食物中毒引起的,罪魁祸首当然是出在学校的饭菜上,全校的学生就开始“罢饭”了。

我母亲马木兰听到了消息就从大连打来电话说:“你不要紧吧,你没事吧,你没中毒吧。”

我听了就说:“该着,那天中午我去王伯伯家吃饭,才逃过了一劫。”

我母亲马木兰就说:“那你以后就干脆去王伯伯家吃住吧,王伯伯还指定欢迎你。”

我听了乐得差点没跳起来,但我还是欲擒故纵地说:“那不好吧,上人家白吃白喝白住的,谁不烦哪。”

我母亲马木兰就在电话那头说:“谁烦你呀,王伯伯家百分之百欢迎你,妈都跟你王伯伯说好了,到了他家,就把保姆给辞了,你多给干点儿家务,再把妈教给你的烧菜手艺给用上,到时候,怕是你想走人家都会拉住你不放的,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我听了虽然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可是嘴上还是说:“那我就试试吧,不行我就还回学校吃住,大不了就跟大家一起食物中毒集体住院呗!”

我母亲电话那边听了就骂我:“你这个孩子怎么乌鸦嘴,有王伯伯在杭州,妈妈怎么还会让你中毒呢!你赶紧听妈妈的话,明天,不,今天,不,立刻就搬到你王伯伯家去,听见没,你要是不听妈妈的话,妈妈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了!“

听见妈妈马木兰发火,我心里十分高兴和惬意,我就说:“妈妈理解女儿吧,人家不是面子矮嘛,要不是妈妈给我打好招呼,人家哪好意思自己到王伯伯家里去呀!“

我母亲听了就说:“别说废话啦,你赶紧收拾东西,这就到王伯伯家去,记住妈妈的话,就是学校倒找咱们钱,也不吃学校的饭啦!”

于是,我就堂而皇之地住进王清堂的家,成了他们家的一份子。不过事情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简单,一个人的到来,并不是马上就能进入角色,或者说一个人到了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一个适应环境改造环境的过程。

通常是,不是环境改造你,就是你改造环境。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像主人和仆人的关系一样:你是仆人,你就得适应环境;你是主人,你就得改造环境。而我来到王清堂家,给自己定的就是“主人翁”的调子,拿的就是女主人的姿态;因为我日日想,夜夜盼的可以零距离接近王清堂的一天终于来到了。我一定要抓住机遇迎接这个挑战,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一定要出手不凡。

有了这样的心理姿态,进了王清堂的家门我就开始了我的生存方式——不是适应,而是改造。

首先就是王清堂的双胞胎儿子。这兄弟俩,一个叫王弓、一个叫王也,我进他们家门的时候,他们俩正在读美院的附属高中,大概将来也是考美院的料子。家里突然来了我这个跟他们朝夕相伴的漂亮的姐姐,叫他们两个十分拘束。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是最羞涩的年龄,而且由于他们没有姐姐或是妹妹,甚至连母亲也没有,家里除了保姆,清一色是男性,所以见了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就格外拘谨和腼腆,说话也结巴了,动作也笨拙了,各种行为也变得离奇古怪了。

我心里就想,要想在这个家里呆下去,或者将来成为这个家里的主人,成为王清堂新的《女人的天堂》里的女主角,那么第一步就是要有良好的群众基础。那么在这个家里,基础就是王清堂的两个儿子,争取到了他们的理解和支持,跟他们建立了良好的统一阵线,革命也就成功了一半。因而,夺取王弓、王也两兄弟的高地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所谓夺,也就是让他们认可我,拥护我,甚至爱戴我;也就是让他们别再听保姆的,别再听他们父亲的,包括别再听他们自己的——他们俩相互间的——我就是要用我的能量来逐步地控制这个家,改造这个家,而且在夺完王弓、王也两兄弟后,我还要从我母亲马木兰手里将王清堂也给夺过来!

当然这一切的夺就是一个目的,就是要夺回《女人的天堂》中女主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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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异党朝思暮想

夺取王弓、王也两兄弟的信赖和拥护是从预谋辞退保姆开始的。

王清堂请的这个保姆是河南人,家里有九个姐妹,她排老五,大家就叫她五姑娘,在老家这么叫,到了王清堂的家里也这么叫。二十刚出头的年龄,低头顺目,泼实能干,在我没有到来之前,里里外外像个女主人一样忙来忙去。

不过这个五姑娘存在两个严重问题,首先就是她不会烧菜,跟她说一百遍一千遍她还是按她的习惯来做饭烧菜,结果就是两个:一是王清堂和王弓、王也常常不回来吃饭,总在外边按自己的口味改善生活;二是即便在家吃饭也是吃不了几筷子就都给剩下了,这可就便宜了五姑娘,每回剩的丰富的饭菜她都能大吃大嚼一番,有时候连开启后没喝几口的啤酒、果酒,她也三杯五杯地一扫而光。

其次就是她闷骚的性格里总是透露出某种野心,那种野心只有我这样具有敏锐洞察力的女子才能明察秋毫地看得出来,就是她时时刻刻地妄想着王清堂能占她的便宜,一旦怀上个一男半女就会摇身一变成为王大画家、王教授的夫人,成为王家的主人,那将来王家的一切就都是她的或是至少有一半是她的了。

她的这些狼子野心在我第一天来王清堂家就给看出来了,所以我想在王家立足的头一个竞争对手就是五姑娘:她在,我的烧菜手艺就得不到发挥;她在,屋里就有两个雌性在觊觎王清堂;她在,将来王家的女主人就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时间紧,任务重,不早一天把五姑娘给解决掉,可怕的后果就可能随时发生,而一旦发生了,可就不可逆转,无法挽回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平白地就将她给炒了鱿鱼呀,必须得等个机会,瞅准了再下手。

然而等了一个多月我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和机会,而且我发现五姑娘近来对王清堂特别殷勤、骚浪,还特地上街烫了发,修了眉,还买了喷香的雪花膏也不分脸上身上尽情地乱抹一气,弄得未见其人,但闻其香,一旦靠近更是香气逼人。

最让我担心的是她还买了一套性感刺激的内衣整天穿在身上,上衣还小,时不时就将她的肚脐给露将出来,而且给王清堂打洗脚水弯腰放盆儿的时候,就把她的杨柳细腰给露了出来,差一点儿会露出她的腚沟儿,至于从她低开的领口能不能看见她的**儿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但她不戴乳罩就穿紧身内衣使她的乳形原形毕露,而且有事没事她就上王清堂的头上去够什么东西,几乎每次都险些用那突出的乳峰碰到王清堂的脸……

这个五姑娘一定是感到了我的到来对她的如意算盘构成了威胁,她才加紧了勾引王清堂的步伐,想尽快让他上钩就范。后来发展到了王清堂洗淋浴的时候,她竟连言语一声都不就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到卫生间里去取她要的东西。这就让我担心她要是真的狗急跳墙了会不会到了夜里去钻王清堂的被窝儿。因而我就为了这个专门用失眠来全程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可是我失眠了一个星期也没抓到什么蛛丝马迹,倒是把自己弄得头昏脑胀,整天打不起精神来。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样下去即便我抓到了他们通奸的把柄,那也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成了既成事实,那还有什么用,那不是马后炮吗,那不是孩子死了才来奶了吗!

不行,我决不能大意失荆州,我得赶紧主动出击,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不能让事态再这么恶化下去——趁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趁现在五姑娘还没得到先手,我就得果断,我就得出手,我就得来他个出其不意,来他个措手不及!

我一共想了三套方案:一是“投毒”法;二是“栽赃”法;三就是“智取”法。“投毒”法很简单,就是去药店买点儿泻药什么的,趁五姑娘不注意,偷偷地放进她给大家做的饭菜里,然后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受害人,就也跟着一起吃,然后跟他们一起拉,虽然受些苦,但效果一定又快又好,等大家到医院一查,都是吃了她五姑娘下了泻药的饭菜才如此这般的,那辞退她也就成了必然……

不过,像这样的坏事儿哪是我这个怀有远大理想的女人干的呢!尽管立竿见影行之有效,可是我不能让老天爷看见我不是人哪,我可以明刀明枪地跟她五姑娘厮打拼杀,那样老天爷都会觉得公平,都不会惩罚我。我这么一想,也就放弃了“投毒”的方案。

“栽赃”法似乎好得多,也很简单,就是将五姑娘可以去到的地方的值钱的东西给藏匿起来,一件不行两件,两件不行三件,直到大家都吵吵说家里丢东西了为止。为了逼真,自己也得忍痛割爱丢掉一两件又值钱又心爱的好东西,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是自己所为,全家只有她五姑娘一个人没丢东西,那还能是谁干的,都不用证实是她五姑娘干的,就有理由将她辞退!

然而,这就是我张文哲干得出来的吗?栽赃他人自己的良心还会坦然吗?老天爷同样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等到某一天,跟我算总账的。前两个“损招”方案都被我的良心给否定了,现在,就剩下一个“智取”了。

所谓“智取”就是像《智取威虎山》里,扬子荣在“坐山雕”面前两手一摊说“今天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留他留我,三爷,您随便吧!”扬子荣赌的就是“坐山雕”肯定留他不留栾平,因为扬子荣刚刚给“坐山雕”贡献了“朝思暮想”的“联络图”。

那么我要是想在王清堂面前说:“今天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留她留我,王教授,您随便吧!”而且有十足的把握,那么我就也得有个“联络图”呈献给王清堂才会大获全胜。可是,什么又是王清堂“朝思暮想”的“联络图”呢?我又上哪儿去给他弄让他“朝思暮想”一见开心的“联络图”呢?

这就让我也开始“朝思暮想”起来了。想得我是茶饭不思,心力憔悴,蓬头垢面,如痴如醉呀。可是想了足足两个星期也没想出可以打动王清堂的“联络图”来,直到给自己想病了,卧床不起。



艺色—16



听说我病了,我母亲马木兰就风雨兼程,从大连赶到杭州来看我。

可是我见到母亲马木兰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我坚持认为她这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一举两得地又来看我又来约会她的情人王清堂,这就让我的心病更加严重了。

我突然发现,跟我竞争王清堂的可不单单是五姑娘这么一个保姆,还有我的亲生母亲、先入为主的马木兰啊!

我的病情在我母亲到来之后非但没有见好,反而渐渐加重了。后来不得不去住院了。

可是到了医院做了多项检查后,大夫就对我母亲马木兰说:“你女儿身体没什么病,有病也是心病。”

马木兰就问大夫怎么办,大夫就说:“那还能怎么办,多开导她,少刺激她;多劝慰她,少激怒她。”大夫还进一步解释说:“也许是个人问题上出现挫折了吧,多跟孩子谈谈心,也许会好些吧。”

马木兰就说:“怎么跟孩子谈呀,我也没有经验哪。”

大夫就说:“你们是亲母女俩吧?”

妈妈说:“是啊,千真万确是我亲生的。”

大夫就说:“那你就不用有什么思想顾虑,跟孩子推心置腹,有什么就说什么,最好是把自己的情感经历讲给孩子听,这样让孩子通过你的经历来多了解世界,多感受社会,让她跳出狭隘幼稚的圈子,让她能开朗起来,宽容起来——反正,作为一个母亲,应该能跟女儿谈得来……”

马木兰就听了大夫的话,来杭州期间,除了和王清堂缠绵以外,几乎都是陪在我的身边。就是在这个期间,她给我讲了她和我父亲张明军的故事;她和那个坏蛋情人胡向阳(也就是胡爱兰的生身父亲)的故事;还有她跟那个农场会计、那个农场副场长外加孙大炮的情爱故事;当然也有王清堂本人以及后来跟她之间更细节的经历和故事。

马木兰讲得细致入微,生动有趣,有眼泪也有欢笑。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马木兰带着什么个人目的给我讲她的“风流韵事”呢,可是渐渐的,我发现她是在把心掏给我看,是在手捧一颗母亲的心,来交换一颗女儿的心。

她的故事是那么精彩动人,她的人生经历是那么坎坷而幸运。渐渐的,我就对她的故事着迷了,特别是些男女之间的感情细节,马木兰也毫无保留地都讲给我听,甚至包括男女**的隐瞒细节她都毫无保留,我发现她不再把我当“外人”,她真的把我当成她最好的朋友了。

马木兰的人生经历,特别是她的恋爱、情爱和**故事,在她详详细细的叙述中,件件都如电影一般,在我的眼前浮动,仿佛那都是我自己曾经的故事。我的心被打动了,我的灵魂被触动了,我的情爱世界被突然启蒙了……

听了母亲马木兰的这些故事,我几乎被打夸的心又坚强起来。

我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觉得我一下子成了我母亲讲的所有故事中的所有女人的综合体、集大成者,我成了她们的后来者,她们现世的化身。

我把他们的故事都当成了我自己曾经的经历,我把他们的遭遇都当成了自己曾经的沧桑——我突然觉得自己充实极了,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了,自己突然成了一个年龄模糊,经历无限,胸襟宽阔,心地慈悲的完全女人!

我似乎吸纳了所有女人的灵魂精髓,我如同会聚了所有女人的情爱精华,我仿佛彻悟了,我似乎超越了——我不再是那个急着跟别人怀孕的小女孩了,也不再是那个嫉妒和排斥所有女人,一心要自己夺得进入《女人的天堂》的资格的女孩子了。

我发现我是个“大女人”了,我自己连同所有的女人才构成了这个“大女人”——当我是所有女人的时候,所有女人也都是我了……

“妈妈给你讲了这么多本该烂在肚子里的故事,你不会小看妈妈了吧。”马木兰是在询问我的感受。

“妈妈的故事让我真正知道了妈妈的伟大。如果妈妈没有那些看似风骚甚至令人恶心的往事,根本也体现不出妈妈的伟大。

“妈妈的故事解开了我心中多年的未解之谜,不但让我理解了妈妈,同时也看清了我自己。妈妈马木兰就是一个早生20年的我,而我现在,又是晚生20年的马木兰妈妈。妈妈的身上早就有我的影子了,而我的身上也注定要流淌妈妈的性情和血脉。

“谢谢妈妈的故事,谢谢妈妈过去做过那么多蠢事、傻事甚至女人不该做的事,因为妈妈用自己的身心替我将那些事情做过一遍了,所以我就有经验了,我就不会再走弯路了,我就不会再犯错误了。

“或者说我就不会想不开了,凡事我就可以从容面对了。

“妈妈,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可以无极伸缩的器皿,她要学会承载一切,容纳一切,无论是大的小的,好的坏的,凉的热的,软的硬的,统统都能包容,这才能做一个完全的女人,这样才能做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女人。

“谢谢妈妈的故事,谢谢妈妈的故事治好了我的心病,我现在痊愈了,我现在免疫了……”

后来我母亲马木兰告诉我,那天发现我的眼睛突然亮了了起来,好像有一束光照了出来,那目光异常悲悯慈爱,特别宽容敦厚……

马木兰还说:“我一看到你的那种目光就知道我可以离开杭州了;因为我知道你懂了什么是女人,懂了什么是社会,懂了什么是世界,懂了该如何去面对生离死别,爱恨情仇;所以我就放心了,一辈子都放心了。”

马木兰说了这些话,就动身回大连去了,她将顿悟开化的我留个了我自己,我便得以在回到现实,去做我一个大女人的实践同时,仔细回味母亲马木兰那些令人流连忘返,回肠荡气的风流韵事……,

马木兰的恋爱和心病将我从小女人变成大女的,关于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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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之马五行属木

以下就是生我养我的那个女人马木兰那跌宕起伏,**荡魄的传奇故事

1966年是马年,马木兰把我生在海滨城市大连。

六六年,应该是“六六大顺”呐,可是一点儿也不;应该是“牛马年好种田”哪,可是一点儿也不好。

因为一场人为的纷乱将所有天纲礼常和人文秩序都打破了,动荡似地震,汹涌如海啸。生我的那个女人和男人就身在其中,注定在劫难逃。

生我的那个女人和男人都属马,他们1942年出生,命相是“军中之马,五行属木”,那个女人的父母给她取名叫马木兰,那个男人的父母给他取名叫张明军。他们出生在长白山余脉**黄海与渤海之间的辽东半岛的一个山地城市里。

他们是典型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沾亲带故还算得上是远房的表亲;四五岁的时候就在一起过家家,就开始扮演小夫妻,那正经八百的样子俨然就像一对已婚夫妇。

有一回张明军因为邻家的一个女孩儿给了他一块芝麻糖,就跟人家拉手玩了一会儿,马木兰就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再理他了;后来是邻家的女孩搬走了,搬到新疆乌鲁木齐去了,张明军用了两倍的芝麻糖分别塞进了马木兰的左手和右手,才得到了马木兰的原谅,才又跟他正经八百地过起了夫妻家家。

到了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天张明军尿床事实被马木兰给发现了,晾出的褥单子和被单子上,层层叠叠大圈儿套小圈儿成了世界地图,马木兰就又生气不理他了。他怎么央求马木兰也不跟他玩过家家了,说是除非你不再尿床了,我才跟你恢复关系,不然就永远都不再理你了。

马木兰的最后通牒还真起了作用,张明军的父母怎么打他,怎么给他吃猪“吹泡”(猪膀胱——民间都说吃它能治遗尿)也没管用的夜尿症,马木兰一句话,就给治好了。为这事儿张明军的父母还特地来到马家来感谢,马家父母就开玩笑说:“俩孩子这么要好,咱们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得了。”

陆家父母也觉得有趣,就说:“好哇,要不要下了聘礼?”

马家父母就说:“都新社会了,还要什么聘礼,你家要是成心,逢年过节的给孩子做件花衣裳让孩子高兴高兴就行了。”

陆家父母听了就满口答应,到了过年的时候果真给马木兰做了一件花衣裳,还外加一条花围巾。马家也没亏着陆家,也给张明军买了棉帽子做了新棉鞋。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过了两三年,俩孩子就到了十一二岁了,也都知道害羞了,上学也不拉着手了,不过还是并着肩或一前一后地相互照应着一起上学放学。

又过了两年,两个孩子就到了十三四岁了,马木兰比张明军提早成熟了。跟张明军一起上学的路上就总是觉得不自在,有谁多看了他们几眼,她就觉得脸上发烧,心里发慌。有一天她就趁没别人是时候对张明军说:“咱俩以后别一块儿走了,被别人看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张明军就说:“看见怕什么吗,谁不知道咱俩早就订婚了。”

马木兰听了却说:“你还好意思说出来,谁听了不觉得咱们太封建哪。”

张明军就说:“谁封建啦,一不是指腹为婚,二不是父母包办,是咱俩从小就相好,咱们的父母才给咱们订的婚。”

马木兰就说:“你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可是咱俩越是相好就越该把它藏起来,不让让别人看见,要不别人就会嫉妒使坏的。”

张明军就说:“我不怕,我看谁敢!”

马木兰说不服张明军也就不说了。可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张明军竟在路上突然拉住了马木兰的手,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这就让马木兰羞愧难当,见了人就想极力挣脱。可是她越想挣脱,张明军就越是不放,俩人就撕扯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高他们一个年级的一个男生胡向阳就冲了过来,一把将张明军推倒,嘴里边说:“人家不愿意跟你拉手你硬拉就是欺负女同学!”边自己拉住马木兰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别怕他,有我呢,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其实这本不是马木兰的意思,又见到了胡向阳那张充满令人作呕表情的脸,马木兰就更加动作激烈地挣脱起来。可是胡向阳就是抓住不放。这时候张明军就爬了起来,扑上来跟胡向阳来争夺马木兰。可是毕竟胡向阳比他们大一年级,又长得高大魁梧,张明军就再次被胡向阳给推倒,然后还是拉住马木兰的手不放。

反复了好几次,最后还是马木兰灵机一动,大声喊老师来啦!胡向阳一慌,就松开了马木兰的手,马木兰乘机拉起张明军,拼命地逃跑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马木兰就不再提不跟张明军一起走的话题了,就让张明军拉着她的手去上学。张明军也做好了防范,他在自己的袖子来藏好了一根擀面杖一样的木棍,随时准备迎战。

可是胡向阳却改变了策略,他在路上纠集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学生,就在路边唱起了他们自编的嘲讽张明军和马木兰的顺口溜,他们唱的道——

小两口,一起走,

一天到晚手拉手。

小两口,口对口,

一点儿脸皮也没有!

马木兰听了就羞红了脸,就对张明军说:“你松开我吧,看他们还说什么。”张明军就松开了马木兰。可是胡向阳一伙还不放过,又唱道——

小两口,害了羞,

松开手儿就想溜。

小两口,害了怕,

假装分手不说话!

听了胡向阳他们唱的这段儿顺口溜,马木兰就对张明军说:“咱俩分头走吧,要不他们不会闭嘴的。”于是俩人就分了手。可是胡向阳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又唱道——

小两口,分头走,

晚上回家再聚首。

小两口,分了头,

下晚相会在炕头!

马木兰和张明军听了,真是又气愤又无奈,就各自加快了脚步,逃离了胡向阳他们纠缠的视线。然而从那时起这种纠缠就一天也没停止过。


艺色—17



胡向阳总是想方设法地来羞辱、纠缠甚至调戏马木兰,不过马木兰从来没让胡向阳得过手,占过便宜。她总是在第一时间就警觉地躲开或是大声尖叫从而将胡向阳吓跑。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十五六岁的马木兰就出落成了一个更加秀气可人的大姑娘了。这就让十七八岁的胡向阳更加垂涎三尺。

有一天在放学的路上尾随的胡向阳见到张明军没有跟随在马木兰的左右,就抓住了机会,将马木兰拖进了路旁一个僻静的院落,将马木兰压在草坪上,胡乱亲着摸着。

马木兰见怎么喊叫反抗都没用,就顺手抓了一块砖头,砸在了意乱情迷的胡向阳的头上,胡向阳的头就流了血,瞬间昏死在了马木兰的身上。

马木兰赶紧将他掀翻在地,然后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回家去。

尽管挣脱了胡向阳,可是马木兰还是受到了极度惊吓,连哭了三天,就病倒了,学也不能上了,书也不能念了。父母问她是怎么回事儿,她还坚持不说,就更是着急上火起来。大概只有张明军猜到了真相,就单独前来安慰马木兰。

见了张明军,马木兰的眼泪就下来了,张明军就用手绢来给马木兰擦眼泪,这一擦,马木兰忍不住委屈,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张明军就说:“别哭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姓胡的坏蛋不知干了什么坏事,被人打成了脑震荡,还在医院住院呢,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了。”

马木兰听了却止住哭说:“他不会死吧?”

张明军听了就说:“管他呢,他要是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马木兰就突然抓住了张明军的手说:“他可不能死啊!”

张明军就说:“他怎么不能死,他该死!”

马木兰就惊恐地说:“可是,我不想成个杀人犯哪!”

张明军听了就说:“我早就猜到一定是他欺负你了,你不得已才打了他。”

马木兰听了就说:“所以我怕他死了呀!”

张明军听了就说:“你放心吧,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听说只是轻微脑震荡,还有就是被你打的口子缝了八针。”

马木兰就说:“我只是想挣脱他,并没有想伤害他。”

张明军就说:“他是耍流氓,你是自卫还击;他是罪有应得,你是凯旋而归。”

马木兰听了还是说:“可我还是觉得我不该把他打得那么重。”

张明军听了就说:“你的心地太善良,对待坏人,就得给他一个致命的打击才行。”

听到这里,马木兰就喃喃地说:“我都被人给欺负了,你还要我吗?”

张明军听了就瞪大了眼睛问:“他怎么欺负你拉!他把你‘那个’了吗?”

马木兰听了就说:“他倒在没‘那个’……”

张明军还是急切地问:“那他把你‘哪个’了?”

马木兰就说:“他就是把我给扑倒了,压在他的身子底下。”

张明军就抢着问:“然后呢?”

马木兰就说:“然后就胡乱摸我亲我……”

张明军就更加急迫地问:“再后来呢?”

马木兰就说:“就在这时候,我就顺手摸了一块砖头,砸在了他的头上,他就昏了过去,我就把他从我身上推开,跑了回来。”

张明军听了,长出了一口气说:“只要没被他‘那个’就行。”

马木兰听了却说:“可是他摸了我、亲了我呀。”

张明军就问:“他都摸你哪里了,亲你哪里了?”

马木兰就一手指着胸脯一手指着脸说:“他摸了这里,亲了这里。”

张明军就追问:“他的手伸进衣服里了?”

马木兰就摇头。张明军就又追问:“他的嘴亲到你的嘴了?”

马木兰还是摇头。张明军就笑了,他说:“那你就还是你,你就不用哭,不用有病了。”

马木兰听了就说:“可是他毕竟压过我的身子,摸过我的胸脯,亲过我的脸哪;咱俩都订婚了,你也仅仅是拉过我的手哇——你还能要我吗?”

张明军听了就说:“他把你压在身下你用砖头打得他头破血流,算是给我报了仇;他隔着衣服摸了你的胸脯那就什么都不能算,他亲了你的脸,你就在心里说‘猫尿狗尿一擦就掉’就什么都不算了。”

马木兰听了就喃喃地说:“可是,本来这些都该留给你的呀,却被他给抢了先。”

张明军听了就说:“你就当是被狗给扑倒了,被猫给舔了。”

马木兰就说:“那被什么给摸了呢?”

张明军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说:“你就当被熊瞎子给摸了吧。”

马木兰听了却嗔怪地说:“谁让熊瞎子给摸了呀,那还不没命了呀,就是有命也变成丑八怪了呀!”

张明军听了就说:“我不是想用熊瞎子来害你,我只是把胡向阳那个坏蛋比喻成熊瞎子。”

马木兰听了就说:“他才不是熊瞎子呢,他是癞蛤蟆!”

张明军听了就说:“我也想把他比成是癞蛤蟆,可是我怕你恶心。”

马木兰听了就说:“恶心也总比死了或是变成丑八怪了好呀!”

张明军听了就说:“好好好,我就听你的,你说是癞蛤蟆我就不说熊瞎子。”

马木兰听了就说:“你真的肯听我的?”

张明军就使劲点头说:“从今天起,我就一百个听你的,一千个听你的……”

马木兰赶紧拦住他说:“‘一万个听我的’就不用说了,其实你不用听我那么多,你有一个听我的就足够了。”

张明军听了就说:“我明白你说的,你是让我就听你一个的,对不?”

马木兰听了就说:“那你同不同意就听我一个的呀。”

张明军听了就说:“我爸我妈早就说了,让我将来就听你一个人的话。”

马木兰就说:“为什么要等到将来呀。”

张明军听了就说:“咱俩不是还没结婚吗。”

马木兰就说:“为什么要等到结了婚你才听我的呀。”

张明军就说:“到那个时候咱俩就住在一起了呀,到那时候我不就可以整天都听你的了吗。”

马木兰听了就说:“不行,我要你现在就听我的。”

张明军就说:“行行,我现在就听你的,你说一我不说二,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行了吧?”

马木兰就说:“你真的肯听我的吗?”

张明军就说:“我对**和**发誓,我从今天起,不不不,从现在起,我张明军除了**和**的话,就听马木兰的话,一百年不变,一千年不变……”

马木兰又拦住张明军的话说:“‘一万年不变’就不用说了,你有几十年不变就行了。”

张明军就说:“我真能做到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听你的。”

马木兰就说:“那好,我现在就说句话,看你听不听我的。”

张明军就说:“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听。”

马木兰就说:“那你把我压在身子底下吧。”

张明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趴在了马木兰的身上。马木兰又说:“你摸我是胸脯吧。”

张明军又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乖乖地听了马木兰的话,用手去摸马木兰的胸脯。马木兰又说:“不是隔着衣服摸,你把手伸进去摸。”

张明军听了就小声地说:“还是等咱们结婚的时候,再伸到里边去摸吧。”

马木兰就说:“你还是那么傻,这回要不是我反抗的及时,你的东西早就让别人给摸去了,快摸吧,不然,指不定那天就让那个坏蛋给先摸了去呢。”

张明军就听了马木兰的话,把手伸进了马木兰的衣服里,轻轻地、激动地摸到了那一对刚刚发育成熟的**。这时候马木兰又说:“亲我的嘴吧,别等到哪一天被坏蛋给亲了你再来亲。”

张明军不再犹豫,他完全听了马木兰的话,压在了马木兰的身上,摸着她的**,亲着她的嘴唇,而且一连几天,两个年轻人,只要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张明军就在马木兰的身上做这三件事。没几天,马木兰的心病就好了。

胡向阳似乎被马木兰的那块砖头给打醒了,他意识到靠硬的根本就赢得不了马木兰的身心,于是在他头上的伤好了之后,就改变了打法,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来“想马木兰之所想,急马木兰之所急”,试图用这种软的方法来接近或是打动马木兰。

到了1958年,大跃进开始了。一时间什么都开始了大跃进,文化上也不例外。

本来就十分吸引年轻人的群众艺术馆,这期间就更加吸引年轻人前来舞文弄墨,吹拉弹唱。张明军和马木兰也未能免俗,心里头都痒痒地向往着能进到艺术馆学点儿什么。

然而,一是他们原先在文艺方面没受到过什么启蒙,也没显露出什么特长;二是他们的亲戚朋友没有在艺术馆工作或是跟艺术馆有关系的;所以,他们两个总是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地进进出出艺术馆,把他们羡慕得唉声叹气,嫉妒得心神不宁。



艺色—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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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突然有一天,张明军和马木兰同时收到了群众艺术馆的通知书,通知他们俩到艺术馆去面试,如果通过面试,他们就可以在艺术馆里学习他们想要学的技艺。把张明军和马木兰乐的都找不着北了,第二天赶紧穿上整齐的衣服,到群众艺术馆去面试。

令他们奇怪的是,前去面试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而且给他们面试的人也只有一个,就是群众艺术馆两鬓斑白的白馆长。白馆长见了他们两个就和蔼可亲地说:“经人推荐,说你们两个很有艺术天赋,同时又十分渴望学习艺术,馆里就决定吸收你们为学员;我也不考你们什么了,你们就自己挑选一两门儿自己爱好的项目学吧。”

张明军和马木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张明军就说:“我要学绘画书法。”

马木兰就说:“我要学音乐舞蹈。”

白馆长听了就说:“那好吧,我就把你们领去见老师。”

就这样,张明军和马木兰做梦一样地一个进了书画班,开始学习绘画和书法;一个进了声乐班,学习乐器和唱歌跳舞。于是他们的业余生活就过得十分充实有趣,丰富精彩。

没用上半年,张明军就练出了一笔好字,无论是毛笔钢笔还是粉笔,只要他拿起笔,就能写出十几种体的汉字来,加上他还同时学了许多绘画技巧,他办黑板报的水平就图文并茂,很是生动活泼;白馆长见了都说,看来你还真有些艺术天赋。

马木兰的进步也相当喜人,从原先的什么都不会,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学会了简谱,学会了弹柳琴、扬琴,还学会了拉二胡,另外还学会了唱歌和跳舞;因为她的身材好,长相好,渐渐的就成了他们声乐班的佼佼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无论排演什么节目,马木兰都成了“首席”,都是以她为中心来排阵势、摆造型。

有一回在群众艺术馆的汇报演出中,由于马木兰的歌唱的好,琴弹的好,舞跳的好,受到了一致好评。为了庆祝演出成*,馆里自己还买了奖品和好吃的搞了一个小小的表彰庆*会,马木兰就得到了最高的奖励——一个写着“大跃进万岁”的搪瓷茶缸和写着“赶英超美”的搪瓷脸盆。把马木兰高兴的满脸通红,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张明军也参加了表彰会,看见得了奖的马木兰,真是打心里往外替她高兴。正在大家高兴呢,就有人小声告诉马木兰:“快去白馆长办公室吧,白馆长找你有事儿。”

马木兰也没多想,就幸福地抱着她得来的搪瓷缸子和脸盆去到了白馆长的办公室。可是敲开门一看,白馆长的办公桌前坐着的不是白馆长,而是嬉皮笑脸的胡向阳!

马木兰就问:“你怎么会在这儿,白馆长呢?”

胡向阳听了就说:“白馆长去给我妈过生日去了。”

马木兰就奇怪地问:“白馆长怎么会给你的妈妈过生日?”

胡向阳就说:“因为白馆长是我妈妈的亲弟弟呀!”

马木兰听了就说:“你胡说,我不信!”

胡向阳就说:“信不信由你,不过我今天要告诉你,你和张明军能来艺术馆学习都是我亲自推荐的,是我反复央求白馆长,也就是我舅舅,他才答应让你们两个来馆里学习的,你们得感激我才对呀。”

马木兰听了还是说:“你胡说,我不信!”

胡向阳听了就说:“你过来看看这张照片你就相信了。”

马木兰当时就想把真相弄清楚,就将信将疑地走到办公桌前,去看胡向阳给她展示的一个家庭合影。果然白馆长和胡向阳都在其中。全本十色在敬请关注

马木兰就问:“那——我都打破了你的头,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胡向阳就说:“那还能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呗。”胡向阳说着就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马木兰就边抱着她刚刚得到的搪瓷缸子和脸盆往门口退,边说:“要是真的是你,那我就谢谢你了。”

胡向阳就一个箭步蹿到门前,靠紧关上的房门,更加流气地说:“那你怎么谢我呀!”

马木兰就说:“我不是说了谢谢你了吗,你还想要什么?”

胡向阳就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说着胡向阳就一步一步地逼了上来。马木兰就抱着她的搪瓷奖品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马木兰说:“你别再做梦了,你要的东西我永远也不会给你的!”

胡向阳听了就说:“你不给我,我就强迫你给我!”

马木兰被逼到了一个墙角,但她还在坚持说:“你要是强迫我,我就再打破你的脑袋。”

胡向阳根本就没被马木兰的话给吓住,还是一步一步地逼近马木兰。他还说:“来呀,打我呀,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要你的。”

这时候胡向阳已经凑了上来,马木兰情急之下,操起搪瓷缸子就去砸胡向阳的脑袋,可是胡向阳早有准备,用手一搪,缸子就从马木兰的手中脱落,当啷一声掉落到了地上,摔掉的瓷四处飞溅。马木兰见缸子没打着胡向阳,就双手举起了脸盆,像盾牌一样地阻挡胡向阳的进攻。

可是毕竟马木兰是个纤弱的女子,而胡向阳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马木兰没搪几下,搪瓷脸盆就被胡向阳给打到了地上,发出了更大的当啷声……胡向阳就一下子扑了上来,把马木兰推挤在墙角,就又摸又亲起来。

马木兰挣扎了一阵就没了力气,这时胡向阳就乘机把手伸进了马木兰的衣服里,摸到了她的白嫩的**,然后又疯狂地吻起了马木兰的嘴唇。这时候的马木兰心里还想,幸亏让张明军先前摸过吻过了,要不然,不就让这个坏蛋占了先吗!

可是胡向阳想要的还不仅仅是这些,他想要马木兰的贞操!他就把无力反抗的马木兰按倒在地,开始扒她的裤子。马木兰心想,给过张明军的东西你胡向阳强迫要我给了你,可是没给过张明军的东西我是宁死也不会给你的。

想到这里,马木兰就边拼命地反抗,边拼命地叫喊起来。可是胡向阳却全然不顾,他拉掉了马木兰的裤子,就开始脱自己的裤子,就在胡向阳箭在弦上,即将得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白馆长和张明军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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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不如因祸得福

原来,张明军在表彰会上不见了马木兰就四处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当他想放弃寻找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对他说,刚才看见马木兰去白馆长的办公室了。

张明军一听是去白馆长的办公室了,也就放了心,就耐心地等马木兰回来好一起回家。可是一等不回来,二等不回来,张明军就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可是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去馆长的办公室去找马木兰。

又过了一阵,正当张明军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见白馆长出现在了眼前,他就脱口而出地说:“您没在办公室啊!”

白馆长听了还莫名其妙,就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办公室里呀?”

张明军就说:“他们说马木兰去了您的办公室,可是您自己却不在办公室。”

白馆长就说:“是啊,我不在我的办公室,马木兰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呢?”

张明军就说:“可是别人都说马木兰去了您的办公室啊。”

白馆长也不说什么,就直奔了自己的办公室,张明军也就跟了过来,打开房门,就看见了胡向阳强奸马木兰未遂的一幕。

白馆长并没有慌乱,他赶紧让惊呆的张明军关上门,让泣不成声的马木兰穿好衣裳,让惊出一身冷汗的胡向阳靠墙根儿站着别动,然后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稳稳地坐下,然后猛地一拍桌子,对胡向阳大声喝道:“你是个畜生!你给我跪下!”

胡向阳的霸道劲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哭丧个脸扑通就给白馆长跪下了。白馆长就说:“你说,我是打折你的腿让你残疾一辈子还是送你到公安局去蹲监狱!”

胡向阳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就跪着移向白馆长,抱住白馆长的大腿说:“舅舅你打我吧,打死我都行,可是舅舅千万别把我送到公安局,我死也不愿意去坐牢哇。”

白馆长还在气头上,就说:“我不打你,你自己打你自己吧。”

胡向阳听了就自己抽起自己的嘴巴来,边抽还边说:“我不是人,我该死,我不是东西,我是个大坏蛋!”

胡向阳自己抽自己的时候,张明军还没从惊骇中缓过来呢,马木兰却止住了哭,转动着眼睛,想着今天的事该怎样收场。这时候,白馆长的气升到了顶点,他看着自己的外甥不争气的样子,就热血上头,顺手操起拖把,劈头盖脸地打向还在抽着自己嘴巴的胡向阳,边打还边说:“你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啊,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白馆长失去了控制,拖把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了胡向阳的身上,胡向阳就鬼哭狼嚎地叫唤起来。见白馆长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马木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去,边抓住白馆长的拖把,边说:“白馆长,别打了,打死他也没用啊。”

白馆长见马木兰来拉他,就更来了劲,不但打得更重了,嘴还也骂得更凶了,他骂道:“我不打死他留着他干什么,他哪还是个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我的办公室里干伤天害理的事,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他,我要为民除害!”说着,白馆长一拖把打在了胡向阳的头上,胡向阳应声倒地。

见此情景,马木兰就冲着还在傻愣着的张明军大声喊:“还不快来拉白馆长!”

张明军这才冲过来抱住还要往胡向阳头上抡拖把的白馆长。这时候,马木兰就哭着说:“白馆长,您要是打死了他,不是把您自己也给毁了吗……”

一句话,说得白馆长才将手和口都停了下来,停顿了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睛对马木兰说:“小马呀,说到家是我对不住你呀,我外甥对你做下了这样的坏事,你还拦着不让我打死她,你可真是个好姑娘啊。”

马木兰就说:“白馆长,是您把我领进了艺术之门,您对我有恩哪,您外甥也许是一时冲动,对我做了坏事,可是他并没有把坏事做成啊,所以您就没有必要打死他了……”

听了马木兰的话,白馆长就扔下拖把,蹲下身来,揪住还在痛苦呻吟的胡向阳,对他说:“你听听,人家马木兰是多么好的姑娘,你对人家干了坏事人家反过来还能为你求情,人家要是到公安局去告发你,按你的行为非判你个十年八年不可,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的不告之恩!”全本十色在敬请关注

胡向阳突然就跪向了马木兰,边磕头边说谢谢你原谅了我,谢谢你不去告我……马木兰见了他那个样子,就满眼是泪把脸转过去不想看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德行。这时候白馆长就对胡向阳说:“快滚吧,滚回家去!”

胡向阳听了又跪着转向白馆长,边给白馆长磕头边说:“舅舅求你了,千万别把今天的事儿告诉我父母,我今后一定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做坏事了……”

白馆长听了就说:“我不听你的表白,我要看你的行动,下回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公安局,连你这次的事一同告诉他们,让你在大牢里呆上一辈子!滚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快给我滚回家去吧!”

胡向阳居然露出了笑容,他从地上爬起来,给他舅舅白馆长行了个礼,又给马木兰行了个礼,转身就逃出了白馆长的办公室。

等胡向阳跑掉了,白馆长也就恢复了平静,他自己坐下后,又对马木兰和张明军说:“你们也坐吧。”马木兰和张明军也就坐下了。

白馆长就说:“今天的事算是我的一个家丑,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和看见了,不过我现在正式请求你们,不要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包括你们的父母亲友;这件事说小就小,说大就大,马木兰是受害者,我外甥是施暴者,而我既是施暴者的舅舅,又是受害者的馆长,特别是这样的事竟发生在了我的办公室里,所以,这事儿我有极大的责任;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和我的外甥,就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大家最好是都尽快地把这件事忘掉。”

说到这里,白馆长清了清嗓子,又正经八百地说:“作为条件,我手里正好有两个保送到省艺校为咱们群众艺术馆代培馆员的名额,本来是给市里领导的孩子留的,可是突然出了这件事儿,我也就决定,以你们品学兼优的名义,把这两个宝贵的名额先给你们俩,市领导孩子的名额我再到省里去争取,要是争取来了那就万事大吉,要是争取不来,我就先硬着头皮扛他一年,等来年再说;今年正好你们中学毕业,如果参加了这个为期两年的代培,回来可就是我们群众艺术馆的正式职员了,就可以作为老师来辅导和参与各类群众性的文艺活动了,就正式有了编制,就可以挣工资了。”

听了白馆长的安排和描述,马木兰感动得都哭了。她说:“白馆长,我们俩本来都是个白丁,自从您让我们进了群众艺术馆,我们就像换了一个人,我们接触到了艺术,我们开始懂得了艺术,我们还掌握了不少艺术的本领,这都是白馆长的关心和爱护才有的结果呀。出了今天的事儿,本来没有白馆长什么责任,可是白馆长还能把宝贵的代培名额给我们两个,真是不知道该怎样来感激白馆长啊。”

白馆长听了就说:“要说感激呀,我那个不是人的外甥还真是你们的介绍人,去年他就天天来缠磨我,说他有两个同学特别想来群众艺术馆来学艺,我当时也不了解你们,就一直没有答应他;后来他就天天来跟我耍赖,把我气得没了办法就答应给你们写了通知书,一见到你们,就觉得你们都有灵气,也就收下了你们,你们也都争气,各自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说到这里,白馆长似乎高兴起来,又说:“特别是马木兰,现在已经成了咱们艺术馆学员中的佼佼者,走到哪里,我都为你的成绩感到骄傲和自豪哇。谁想到出了这么一件险些不可收拾的、叫不愉快的事;好在你们还都懂事,这也就感动了我,我也就下了决心把这两个本不属于你们的名额破例给了你们:一是你们的在学员中确实是佼佼者,二是我觉得确实应该给你们一个补偿才能弥补我外甥给你们造成的伤害。”

白馆长说到这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希望用送你们去代培的方式来将今天的坏事变成好事,希望你们到省里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机会,刻苦学习,学成归来,成为我们群众艺术馆的中坚力量,为繁荣我们市的群众文艺事业,做出你们更大的贡献——你们不会辜负我对你们的殷切希望吧。”

马木兰和张明军听了都十分感动,本来来艺术馆已经是喜出望外了,现在又有了所有学员都梦寐以求的意味着将来有了固定工作的到省里代培的机会,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刚才发生的事情就烟消云散到九霄云外去了,两个年轻人竟欢呼雀跃起来。见终于化解一场强奸未遂风波,白馆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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